这句话说得毫无撒谎痕迹,自然得连她自己都信了。
但季则尘似并未信,只抬起淡色的眸望着她。
就在唐袅衣脸上的甜笑,快坚持不下去了,他才垂下手,似笑地道:“你想帮他怎么对我?”
他,听见了?
唐袅衣紧张地颤了颤眼睫:“没、没有,我怎会对少师动手,我们才是一条道上的人,怎会有这种心思。”
她连时奴都不敢唤了,后背浸出冷汗,低下头盯着足尖掩饰慌张。
季则尘目色沉沉地定看她低垂头,露出微红似血的耳尖,软玉面似清丽芙蓉。
忽然,他忆起刚才在那条小道上,她也是这样被陆朝央圈在怀中。
那双手放在什么地方……
他的视线沿着耳尖,落在仅用红绳系勒出的纤细楚腰上。
一种古怪的感觉,正以毛骨悚然之势,从骨骼深处往外钻,迅速蔓漫在四肢。
从未有过的感受。
想要杀陆朝央,而非是做成傀儡。
想割断他触碰过她的双手,剜出眼珠,扒开皮囊,剁碎骨肉。
这种古怪的杀意袭来,他眸中浮出层灰白的雾,周身的戾气取代温慈的祥和,脸上呈出一丝潮红。
“我杀了他可以吗?”他倾身询问,眼中的情绪肆无忌惮的露出。
唐袅衣从未见过他如此扭曲的一面,像是美艳的鬼魅,并不掩饰与这样脸不相称的冷血。
“可以吗?”
他见她迟迟没有回答,眼尾微往上扬起,瞳如琥珀金翠地流转着涟漪。
哪怕他的话看似有商量的余地,眼神却是不容反驳之意。
只要她反对,他便能化身恶鬼,连带着她一起吞下。
“他……”唐袅衣担忧若是真点头同意,他真的就会转身去杀陆朝央。
季则尘远比陆朝央危险得多,是毫无感情的杀器,杀人在他看来,不过是如饮水般简单。
梦中的季则尘,若非不是有身上的毒压制,他早就已经杀疯了。
后面她还有关于陆朝央的任务,所以至少现在,不能让陆朝央不能有事。
但她才发出一个音,眼前的青年就弯起殷红的唇,温柔得诡异。
他并非是要真的去杀陆朝央,而是想要看她的反应。
唐袅衣霎时清醒,转音道:“时奴的话,我很赞同!你想怎么杀他,我们从长计议。”
说完她紧张地留意他的表情。
果真如她刚才所想。
他并不会在现在去杀陆朝央,而是想看她是否同意。
在她说出这句话,他眼中的雾散去,瞬间恢复成温柔端方的君子。
季则尘轻敛下眉眼,执着雪白的方帕,擦拭她的侧颈上:“好,从长计议。”
他好似忘记了刚才,她也是这样对陆朝央说的。
唐袅衣对他弯着月牙眸,仰头由他擦拭并不存在污秽的侧颈,垂在身后的手轻颤。
脆弱雪白的肌肤似是被破坏过,很快便通红一片。
季则尘低垂的眉眼有几分柔态的佛性,认真地仔细擦拭,像是上面留有许多不堪入目的东西,渐渐眼尾洇出一丝血色。
当雪白的肌肤再擦下去就要破皮了,他才移开方帕,抬起脸。
此时,唐袅衣看见他眸中,尚未平息不正常的神态。
他轻笑:“下次别让人碰你。”
唐袅衣知道他的占有欲有多恐怖,忙不迭地颔首,用弱化的眼神瞅着他。
“好。”
季则尘颤了颤眼睫,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迷离地盯着她的眼。
这双眼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眸。
她的每一寸,都教他生出无尽的痴迷。
察觉他神情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唐袅衣以为他是要解今日身上的蛊,便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他的唇很冰凉,没有一丝温度,好似碰上了一片雪花。
季则尘并未像前几次那般,主动唇舌相缠,下颌顺而低下,如同池中低眉拈花的玉慈菩萨。
她这样的动作,仿佛在亵渎神明。
他没有任何动作,那便是猜错了。
唐袅衣没来由得心中微慌,欲往后退去,忘却了身后是门,被堵在门上心跳如雷。
她口干舌燥地开口:“时、时奴……”
季则尘矮下颌,忽而吻上她的唇,喉结轻滚,吞下她所有的声音。
此处并不安静,甚至一墙之隔外,可能随时都人路过。
唇舌纠缠出的细微声音,显出违背世俗的禁忌,尤其是按在后腰的手,轻轻地抚她发软的背脊。
他很会缠吻,简单的唇舌交替,能吻出缠绵的色.气。
听见吮吸的水渍音,她的脸颊愈发滚烫,颤着肩膀,霎时失去了力气,软绵地靠在门上。
她扬起白净的下巴,柔柔细细的呜咽从唇边溢出一丝,察觉后又惶惶地屏住呼吸压住,带着担心被人发现的紧张。
两人的呼吸紧密,微乱地融合在一起。
当她舒服地深陷其中时,舌尖遽然一疼,呻.吟不知觉地从唇中溢出。
她如同被踩脚的猫儿,瞪着水蔼蔼的眸,看眼前脸色微红的温慈青年。
“抱歉。”他抵出她粉嫩的舌,轻喘地松开,指尖温柔得不带一丝狎.昵,轻揭过她唇上的水痕。
“张口,看看出血没有。”
咬得不算重,唐袅衣觉得他是故意的,但又从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