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回了一趟家,精明点的邻居想了想,觉得不好白吃饭,就把自家买的鱼肉拿了来。
其他几个爱面子的人看到后,怎甘落于人后,就干脆出去买了东西过来。
于是这样卷起来了,大多数人舍不得花钱出去买东西,干脆就把自家的玉米面或者南瓜红薯以及绿豆黑豆红小豆的拿了来。
林橦就知道,这些村民们虽然平时长嘴巴舌的,但心地是善良的。
只要平时给他们点好处,他们都会牢牢记住。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林橦跟他们说,晚饭就在这里吃,等会儿都把一家老小喊过来。
还亏来的人都只是邻居,没把其它胡同的人惊动到。
再加上蹭饭吃这事儿,来的人都有点心虚。
怕若是声张,让住的稍微远点的村民们知道了,也来蹭饭吃的话,人多容不下,会令林橦反感,说不定一生气就把所有人都轰出去了。
所以谁蹭到谁有福气,只能偷偷的过来,哪敢携亲带友。
但即便这样,人也比初始时多了三倍。
林荣又在厢房和门口也安置了桌子凳子,自然也还是摆不开,干脆就把左右邻居的院子也占了。
“所有人都不许挤在厨房!快点出来!”林荣吆喝一声,“别把我妹子给挤扁了!没看到她的伤还没好利索吗?”
于是本来正围着林橦问长问短的邻居们,就识趣的撤退了。
趁这个机会,苏湘桥清点了一下邻居们送来的东西。
然后小声的很是精明的对林橦说道:“妹砸,虽然他们拿了不少苞米面和南瓜面过来,但咱们也不能做亏本的买卖。那些好储存的东西就当做咱们的报酬呗。再说人也太多了,今晚干脆吃点简单的主食,就地瓜叶糊糊吧!反正他们家又都不缺主食……”
林橦点了头。
大嫂平时行事中规中矩,不会出手阔绰,但也并不抠门。
不管谁家有红白喜丧,她随的东西都竭力追求大众化。
林橦走到了院子里,喊了一声:“父老乡亲们,我和我大嫂要忙着做菜,没空烀那么多地瓜和苞米面饼子,就只能蒸一大锅玉米面糊糊凑合着,就是这东西不饱腹。你们要是吃饭多的,就各自回家拿点饭过来不?也就是说主食要么吃我家的玉米面糊糊,要么自个儿吃自个儿拿的。”
村民们立马爽快的答应了。
确实过来都不是为了蹭这顿主食的,而且这年代的人吃饭太多了,主食都是用大盆盛的。
而林橦做这种大锅菜,每一桌的每一道菜都是用盘子盛,才能分得过来,所以为了能彻底吃饱,这些人也觉得,回家多拿一些主食过来更划算。
于是苏湘桥就乐颠颠的重新清点了一下面粉和豆类,并都拿到地瓜窖子里去了。
家里的地瓜窖子是在炕洞底下,有两铺炕,那就有两个窖子。
院子里也有,但是太深,往下爬不太方便。
甚至就连田地里也有,也是又深又大的。
囤地瓜和白菜萝卜都好用。
上边有防水和引流设置,下再大的雨也渗不进去。
现在家里的两铺炕洞里差不多都囤满了物资,苏相桥开心的像个孩子。
她完全没想到妹子在家里做了好几天饭了,突然在今天,就能引来了这么多人。
把人都引来还不算,还赚来了这么多的物资。
这要折换成钱,都够苏湘桥做麻布刺绣整整一个月的收入了。
有个村西的老刘头来找村长林荣,却听到林荣家院子里热闹非凡的,然后他闻到了饭菜的香气,就好奇的走进了院子。
他正提着四五条半死不活的大鲤鱼呢。
有人看到后,就打趣道:“老刘头呀,你这是也要过来吃饭?拿着这大鲤鱼当添头呢?”
另一个大嫂子扯开了破锣嗓子:“当啥添头啊?赶紧拿着你的大鲤鱼走吧!河里的鱼泥腥味重,做出来吃着像是吃了满嘴的淤泥!”
老刘头不开心了:“他嫂子你咋说话的捏?我承包的池塘全是养的鲤鱼,去年可是发了大财的!人城里人爱吃这口!卖的死贵死贵的!你以为全像咱们庄稼汉一样的不识货?”
林橦听到老刘头拿了鲤鱼过来,她就赶紧到了院子里。
吃的这东西,不提起来的时候还想不起来,一提起来就馋了,就特想吃鲤鱼。
但若是现在去买,来不及。
林橦刚想插嘴说句话,被发现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别人的声儿比她的大。
“你可拉倒吧!”大嫂子正把白眼翻上了天,“那是城里人不知道河里的臭泥味儿!还要吃什么莲藕,吃什么河鱼的,那可是咱们不稀得吃的东西!你以为城里人就哪哪都好吗?真是崇洋媚外!”
林橦:“……”
崇洋媚外那是这么用的吗?地域也不对啊……
有个大哥附和:“就是就是!还笑话咱们农村人土,咱夏天秋天的黄瓜管够吃!吃的可都是嫩的,老的都喂猪吃咧!那些城里人呢,就连想吃根老黄瓜都得花钱买!”
还有人也跟风:“他大锅(大哥),你这话算说到点子上咧!就我家的那个城里人亲戚,就我小姑子,真就是吃根葱都得花钱买!咱们农村随吃随薅!小葱蘸酱吃,大葱做菜吃,一年到头的有!她还跟我说便宜,再便宜攒的多了也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