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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就这样冷漠的看着自已被伤害,事后又恶狠狠的报复回去。

    没意思,真的很没意思。

    此时,他看着自已跪在雪地里,等着下一场伤害与报复的轮回开始。

    好无聊,人为什么要活着呢?

    一点意思都没有。

    他百无聊赖的跪在雪地里,眼神空茫死寂。

    突然,耳边却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焦急而温柔,渺远的有些不真切。

    “沈弃…沈弃…”

    有人在叫他。不是幻觉。

    “醒醒,喝药了……沈弃。”

    是江岁晚,恩公哥哥。

    那个救了他又温柔照顾他的人,那个和过往所有人都不一样的人。

    那个第一次让他觉得温暖的人。

    他在叫他,声音温润关切。

    为什么会关心他呢?明明他们之间是陌生人。

    因为他在可怜他吗?

    啊……那他就再可怜一点吧。

    ……

    “小七,你先去睡吧。这里我守着。”

    江岁晚把睡眼朦胧的小猫抱起。

    小七实在是困的要死,毕竟它也才刚刚“活”过来不久,所以它点点头,化为一颗小小的光团飞进了江岁晚眉心。

    江岁晚走近,把瘦弱的人半拢进怀里,让他靠着自已坐起。

    沈弃似乎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即使在昏迷中依旧紧紧皱着眉。

    他发出细微可怜的乞求:“不要……母亲,别打我……”

    “母亲,求你了,我会好好听话……不要把我关起来……”

    “不要关起来……有好多虫子咬我……疼……”

    “不要……抛下我……”

    沈弃断断续续的呢喃着,拼命往江岁晚怀里缩,消瘦凸出的骨骼硌的江岁晚有些难受。

    于是江岁晚更心疼了,更加温柔的哄:“没事了没事了,别怕别怕,不疼了,乖……”

    江岁晚眉头皱起,沈弃的原生家庭似乎有些糟糕……

    那如果他把沈弃送到别的人家里,他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吗?

    还是会像讨好型人格一样受了委屈往肚子里吞?

    唉。

    沈弃察觉到他的心疼,往他怀里钻。

    真暖和啊,还有那股好闻的,宛若松间细雪的冷香。

    沈弃贪心的在江岁晚怀里又窝了会儿,才慢慢睁开了眼,眼神迷茫惶恐,像是受惊的小动物。

    他其实对他母亲并没有感情,所以她的死活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是江岁晚那么心软人一个人,他肯定会心疼他的经历的吧?

    当他发现自已躺在江岁晚怀里,被他用心疼的目光注视着时,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江岁晚对上他惶恐受惊的眼,温柔的拍拍他单薄的背。

    等他情绪稳定些后才起身把药端过来,他坐在床边,试了试药的温度,感觉可以之后就把那碗药递给他。

    “乖,先把药喝了吧。”

    沈弃似乎还没有从可怕的梦境里回过神来,他眼神迷茫又无助的看着江岁晚。

    江岁晚叹了口气,舀了一勺药吹了吹送到沈弃嘴边。

    “没事了,你刚刚只是生病做噩梦了。”

    “乖,张嘴,先把药喝了。”

    沈弃回魂似的,眼神渐渐清醒,他乖乖张开嘴喝了药。

    江岁晚一勺一勺的耐心喂他,沈弃也乖乖喝药,目光却跟黏在江岁晚脸上似的,漂亮的大眼睛呆愣愣的一眨不眨。

    江岁晚喂完了药,顺手剥了颗糖喂他,沈弃张嘴吃了,眼神依旧没有离开他的脸。

    看着瘦瘦小小的小孩子眼巴巴的盯着他,江岁晚笑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沈弃看着他清澈深邃的眼,毫不犹豫的说:“因为哥哥好看。”

    江岁晚疑惑,他易容了,现在这张脸,平凡又普通,哪里好看了?

    沈弃见他疑惑的样子,立马又说:“真的真的,在我眼里,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江岁晚:“……”孩子,你对我这张脸的滤镜是不是有亿点厚啊?

    沈弃轻轻抓住他的衣袖,声音还带着小孩子的稚嫩,但是语气格外认真。

    他说:“从来没有人像哥哥一样救我,还对我这么好。”

    他声音很轻:“哥哥在我眼里就是最美最好看的!”

    江岁晚一时有点不适应他在别人心里这么沉的重量,他叹气,这孩子倒是有一颗感恩的心。

    不过他也没做什么啊,果然太过早熟懂事的孩子就是太容易被人一点点善意就感动了。

    沈弃小心翼翼的抬眼,语气像是怕被人抛弃的小狗:“所以,哥哥……你可以不要赶我走吗?”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江岁晚一愣。

    沈弃又连忙说:“只要让我跟着哥哥,无论是什么身份或是要做什么我都可以的。”

    他说完,见江岁晚不说话,又连忙说:“我不会拖累哥哥的,我知道哥哥是修土。”

    “我,我会努力变得很厉害……虽然我现在很弱小,还什么也不会……”

    他还没有等江岁晚否定,自已就先垂下了头。

    大概是觉得自已好像真的没什么可以被选择的优势。

    就像被人抛弃的小动物,全身都笼罩着沮丧伤心。

    江岁晚看着他越说越自卑的样子,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和:“好。你可以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