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原本已经塌陷成一片废墟的地方再次被重物坠着下压沉降到不见底的深海, 他低头用嘴唇碰了下女孩的额头:“好, 不亲了。”
应纯闻言从他怀里抬头,双手沿肩膀向上圈住他的脖子,头发在他怀里蹭得微微炸毛:“那你抱我去沙发。”
靳逸嘉把她唇边的头发挑开,目光一片柔软:“好, 抱你。”
应纯有点困地窝在他胸前,靳逸嘉抱着她去客厅, 放下之后把电视打开,接着准备去接两杯温水。
他没开客厅的灯,等端着两杯水重新坐回沙发上的时候, 应纯正拿着早晨离开时给他的那个玩偶发呆。
见他折返回来, 应纯单手拿着举到靳逸嘉眼前:“你怎么把它放在沙发扶手上了?”
将女孩手里的玩偶接过,靳逸嘉把接好的温水递给她, 没什么亲密的动作,但是应纯能感觉到从他身上如同涟漪般荡开的温柔。
虽然亲的时候霸道,但真的在细枝末节蛮在乎她的小狗。
靳逸嘉把小玩偶放在他身旁边,语气没什么情绪,随意一般开口:“放在那,就像是在等我们回家一样。”
应纯温吞地抿了一口热水,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不止因为这一口温水而驱散。
还因为靳逸嘉这一句“在等我们回家”。
应纯不打算在明面上和靳逸嘉去探讨这一句话对她心里的震撼,她的感情如同淅淅沥沥的春雨一样润物细无声,同等的,她感受到的爱最好也是这样像浸水的海绵一样,一点点渗透到心里。
太猛烈的爱意,反而会让她下意识退缩。五贰久90八1久2
感觉和靳逸嘉的相处像是和她灵魂上有某种契合感,她有时候也觉得这种熟悉感有点太过于巧合。
仿佛他已经演练过千百次,每一次都在加深对她的了解。
没在一起之前的时候,他以为靳逸嘉会是那种很冷淡的性格。
应纯垂下目光,睫毛落下的影子给她平添了几分恬静。
“嗯,在等我们回家。”
她重复着念了一遍,仿佛镌刻在内心之中,形成不灭的痕迹。
他们开始看的时候,电视里的春晚已经放了一个多小时,里面喜庆热闹的声音不断往外传,应纯放下水杯,像只小猫一样靠在靳逸嘉肩膀旁边。
靳逸嘉左手自然而然揽着她的肩膀,让女孩靠得更稳当一点,见她一直在揉眼睛,敛着下巴吻了下她额头:“这么困了还要看春晚啊。”
应纯嗯一声:“要不然你又该亲我了。”
“你不喜欢?”
“不是,只是困的时候不想亲。”
靳逸嘉笑得胸腔一直震动,来回问她那几句话:“那困的时候想做什么?”
“想睡觉。”应纯没力气和他玩文字游戏,一个劲打哈欠。
见她困成这样,靳逸嘉想让她早点睡觉,于是摸了摸她头顶问道:“要不我抱你回卧室休息?”
没想到应纯迷糊成这样还能摇头:“不要,我就在这睡,今天是我们第一次守夜,不想错过。”
靳逸嘉低着头微微沉默,感觉到肩膀上小脑袋的重量,很明显察觉出自己揽着她肩膀的手都在发烫。
电视里的灯光打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靳逸嘉垂眼,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女孩因为闭上眼而垂落的睫毛,灯光晃到她的时候又在某一刻睁开眼,睫毛轻轻颤动。
像栖息片刻又振翅起飞的蝴蝶。
靳逸嘉一手揽着她肩膀,另一只握着她的放在腿上的手,女孩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安静靠在他怀里,这一刻,他仿佛已经拥有全世界。
心脏从来没有这一刻,离她这样近。
近得不用假装回头,不用紧紧跟随,不用刻意引起她的注意,就能被她看见。
电视灯光的颜色来回变换,女孩的呼吸声很浅很轻,靳逸嘉也不知道两个人就这样靠了多久,直到听见客厅窗户外有烟花声炸响。
一声一声仿佛沉重鼓点敲击,很闷,却知道那是飞向天空的烟火。
应纯被弄醒,偏头眯着眼往窗户外面看,却没看到烟花的火光。
她有点茫然,还带着困倦的慵懒:“靳逸嘉,外面是放烟花了吗?”
“嗯,不过应该不在附近,所以窗户外看不太见。”
庭澜安保严格,肯定不会允许在小区内燃放烟花,所以应该是小区外面的声音。
应纯揉了揉眼睛:“嗯,但感觉挺热闹的。”
没看到烟花,小姑娘的精气神没被吊起来,又重新倒回靳逸嘉的肩膀上。
感觉肩膀上的重量再次兜个圈回来,靳逸嘉无声弯了下唇角。
“靳逸嘉。”女孩喊他。
“嗯。”
“我们的第一年,要来了……”女孩似乎是太困,语音很低,呢喃着。
“……”
“嗯。”
靳逸嘉感觉这个“嗯”发声特别困难。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单音节字让他发声这样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