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理枝【二战军官】》 德军 浓厚乌云下,灰蒙青空散出稀疏白芒,无情挥洒在冷寂黑暗的柏林。 大道处断壁残垣,满是废墟的角落却陡然矗立起一座古朴大楼。 瓦砾散裂,尘土纷飞。 十几个高个日耳曼人身穿M36陆军野战服出现。 这是二战德军的基本服饰,灰绿色的军装配备长靴,胸前有纳粹徽章、雄鹰徽章,袖口挺立着调节扣。加上繁复的领章和胸章、穗带,古典贵族感扑面而来。 他们成群结队,踏起的步伐在黑暗中震出不小声响,更震动了大楼里忐忑等待的陈伯源。 陈伯源几乎要坐不住了,一会儿站着走来走去,一会儿又坐下不停摩擦着凳角。 陈连理站在角落的橱窗旁,无助地看着父亲不停焦灼。 终于,在沉重又清脆的脚步声停在门口时,陈伯源顿住了。 他痛苦又害怕地看向门口,大滴冷汗从头上冒出,一点点划过面颊,坠落在灰黑木板上,发出嘹亮清音,划破平静而又沉默的黑夜。 同时,也打破了大楼的死寂。 陈伯源面前的门被推开,M39的漆黑军靴出现在陈连理的视野中,然后,一双笔直修长、被包裹在铁灰色军裤里的长腿出现,视线寸寸上移,划过铣质腰带,慢慢地,移到了男人轮廓深邃的日耳曼面容上。 高眉碧眼,英挺的鼻梁如悬月般勾起流畅的线条,他的皮肤苍白,在强光的照耀下感觉要完全融化在光里。 蓝灰色的眼睛加上玫瑰色的唇瓣,还有不知何时挑起的眉角同下垂的眼角形成反差,脆弱感的睫毛散向不同方向垂落,散落在光下,衬得冯·卡尔眉骨英伦古典,像极了出身世家的斯文绅士。 但深灰的衣摆,嗒嗒的脚步,加上立领束腰项授勋章,就如同罗马人的赛格蒙塔、条顿骑士团的军装。像极了一仓库里精密而闪耀,或冰冷而狂躁的机械。 衣冠楚楚又有股禁欲气息,欲色与尊贵浑然天成,有着德三军官的坚毅和冷峻。 陈连理只抬头一眼,便立马垂下头。 无声寂静极致蔓延着,如同英伦绅士般的冯·卡尔终于出声。 “陈先生递交上的名单……似乎是错误的呢!” 男人声音温凉,像伏特加打翻浸湿天空,绅士十足,只是雕塑似的深眼眶不那么善意。 “下官……不是,下官……” 陈伯源慌了神,一副无助模样。 “卡尔长官,下官没有啊!” “下官哪里敢背叛长官,大家都知道……知道下官是米特区的汉奸,周遭哪几户有犹太的,下官可都是悄悄透露了的啊!” “下官哪里有胆子敢给你们传递假消息。” “哦……” 冯·卡尔漫不经心地应着,修长手指旋着铣质腰带,轻轻地摩擦着。 “没有胆子啊!” “但是……” “陈先生的楼里……竟还有犹太人呢!” 磁质般的声音落下,瞬间,这栋冷肃寂静的大楼闹腾起来,从一楼开始,不断传出男人女人呼喊的声音。 他们说着陈连理听得绕耳的外国语,像是求饶,又像是呼救,但眼下,在三楼,没人敢应声。 冯·卡尔一步步走近。 漆黑皮质的行军靴在这平静得要死掉的小屋发出嗒嗒声响。 狭长微垂的蓝灰眸中带着诱惑,泛着珠光凝过来时,像情人的爱抚,缱绻温柔。 但……手上动作却没冷峻不已。 一把瓦尔特P38的漆黑手枪架在了陈伯源脑上,冰冷又肃杀。 陈伯源整个人颤得不行,偏偏又不敢移动,只敢惶恐着神色求饶。 “下官真的不知道楼里得犹太是哪里来的,他们……他们之前明明说自己都是德国人。” 陈伯源紧张得话都抖了。 “下官只是想捞点住宿费。” 但冯·卡尔只是笑,德意志自带的浪漫血统在此展露无遗。 “是吗?” “真可惜。” 冯.卡尔一副懊恼模样,看似信了陈伯源的解释。 但还没等陈伯源放松下来,彻底露出笑意。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枪弹声响起,陈伯源扯着嘴角那抹已经彻底消不了的笑,慢慢倒了下去。 砰的一声,像是敲响杀虐之神的号角,楼下的狂叫声更疯狂了起来。 陈连理软着的双腿彻底跪了下去,在寂静无声的三楼,发出清晰的声音。 冯·卡尔扯出斯文的笑,蓝灰色如情人般呢喃的眸子就这么看了过来。 “哦,原来这里……还有一只小仓鼠呢!” 沉重如山海的步伐逼近,漆黑军靴每逼近一步,陈连理的心就重重下坠一刻。 终于,在坠无可坠之处。 漆黑军靴出现在了陈连理的眼下。 “抬起头来。” 斯文绅士的声音,泛出了优雅恶魔的呢喃,温柔却不得反抗。 陈连理被迫仰起头。 颤抖的目光略过男人修长骨感、还泛着隐隐青筋的手,像道不出的德意志冷肃严峻。 “陈先生的女儿?” 这个汲取了雅利安祖辈优良基因的日耳曼军官很是好奇,还专门垂下了身,兴致盎然地看着陈连理。 陈连理不敢不答,她亲眼看见了,这个看似绅士的高大男人,冷酷地枪击了她的父亲。 “怎么这样看我?” 冯·卡尔像是不解,蓝灰色的眸子充斥着无辜,可他又高大健硕,得天独厚的高鼻梁下,日耳曼外形上的优势被显得一览无遗,竟让人生不起厌。 “没有。” 陈连理嗫诺着,头又微微低了下去,她惧怕同男人对视,害怕从男人眼中看到杀意。 她的父亲传递了错误消息,导致数十位德国士兵被虐杀。且在这里,还有大批犹太被发现。 “你是知道的吧!” “这里,有大批的犹太。” 日耳曼军官垂身,仿佛古罗马的绅士,日耳曼与生俱来的优雅和严谨在此刻显露无遗。 可他明明是手中沾满了罪恶鲜血的纳粹军人,是恶魔……只不过在恶魔的身上披了件优雅的外衣。 “我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连理慌张而又急促地说着,顾不得那点没有价值的尊严,她是知道他们有多恐怖的。 他们将米特区全部的犹太抓了起来,关进了贝尔森集中营。 毒打…… 焚烧…… 像猪狗一样,没有任何尊严。 陈连理恐惧,但冯·卡尔却没放过她。 他伸出手,骨感十足却独带男人冷淡气息的袭来,准确落在陈连理纤细地……暴露在冰冷空气中的锁骨上。 三楼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如暮鼓般沉重,再然后,是急促破碎的脚步声。 欲望 一群犹太被推倒在了灰黑木板上,卡尔刚落在消瘦锁骨上的手顿住了。 他扯起唇角,讽刺而冷淡的神秘感透出,蓝灰色的眸子像是会说话,深深凝了陈连理一眼后,抬头,转身…… 漫不经心地脚步声响起,冯·卡尔来到了那群犹太身前。 “一二三四五六……十二。” “啧!” 高眉碧眼的男人沉沉吐出一口气,然后,猛地扯起唇边隐秘的笑,斯文而又绅士,像是在冰冷器械里开出的一朵黑色玫瑰,耀眼而又神秘。 没等陈连理偷摸摸分析高大男人的想法,下一秒,接连不断的枪声响起,像是击杀成串的死物,头脑爆炸的美感在陈连理眼间接连出现。 白和红混杂的脑浆,像是猪的脑花,又小又白,黏糊糊成串串的。 陈连理只听见接二连三的痛呼声,不多时,十一条生命就如流水般消逝。 只剩下最后一个犹太女生。 卡尔停住了按着的漆黑手枪,他蓝灰色的眸子透出了些好奇,气定神闲地同狠狠凝着他的犹太女生对视。 这种眼神,他不陌生。 会出现在战场,出现在硝烟四起处。 这个犹太女在恨他。 她敢恨他? 卡尔起了兴趣,收起了举起的手枪,转身,看着那畏畏缩缩躲在橱窗处的中国姑娘。 同样的性别。 差不多的年纪。 一个懦弱,不敢为自己被枪杀的父亲出头。 一个坚韧,敢当着他的面,恨恨看着他。 冯·卡尔玫瑰色的唇角继续弯曲,弥漫着死气和寂静的三楼像是多了丝生气。 他挥了挥手,像逗小狗的姿势,不尊重得很。 但陈连理还是懦弱地走了过去。 她害怕! 害怕这个过分英俊的德国军官发疯。 陈连理是最怕暴虐的德国人的,但这个叫冯·卡尔的高级德意志军官,明明不暴虐,却比那些暴虐纳粹狂热分子恐怖多了。 那些人拧红的眼眶,高挺的鹰钩鼻,以及时不时大笑的凶恶面容,无数个夜晚都让陈连理睡不着觉。 但这个看似斯文绅士,眸子里流淌着盈盈笑意的英俊日耳曼军官,却比那些看似凶恶的魔鬼更可怕。 此刻,她正一步步靠近这个优雅的恶魔,日耳曼人祖传的宽肩膀、高鼻梁、深邃五官和银黄发色遮盖住了昏黄灯光散下的光束,在木板上打出一道道留不住的阴影,不由得让人生惧。 男人只一句“raus。” 瞬间,挺直背脊站在他身后的德兵连贯出去。 短短一瞬间,宽阔得有些空旷的三楼便只剩下了他们三人。 冯·卡尔也走了过去。 他步伐轻盈,一点一点地,像要吞吃食物的蜘蛛,缓慢,却压迫感极强的靠近。 陈连理害怕地往后缩,但触到高大男人那似笑非笑的英俊面容后,又顿住了。 她不敢动,但身子还是微微颤着,只能看见那个高她将近几个头的德国军官步步逼近。 然后,修长却有指示性的手指再度抚了上来,稳稳当当落在陈连理的锁骨处。 锋利,冰冷,像随时要割喉的弯刀。 它慢慢下坠,轻而易举地崩飞陈连理的衬衫纽扣,白色纺织纱的衬衫被迫打开,露出里面薄薄的少女内衣。 像瓷器般洁白,未染尘埃的皮肤。 冯·卡尔久久凝视着那处,眸中的阴翳欲色再也忍不住,全然蔓延了出来。 陈连理垂着头,没有对上那目光,自然也不知,这个日耳曼军官此时看向她的眼神有多不清白。 但被推倒在一旁的艾丽娅看到了。 像极了华沙欺凌的雪遇上多特蒙德的月亮。 那个狡猾的、严谨的、又善于伪装的恶毒纳粹军官,对这个中国少女有很大的兴趣。 艾丽娅用手蹭着地板,挣扎地轻声移动着,目光却没离开纳粹半分。 她看见男人宽阔的肩膀完全遮住了泛黄的光束,巨大的阴影完全将那个可怜的中国少女包裹在了怀中。 可怜又可爱。 一股子……让人揉捏的欲望。 隐秘的欲望在无声蔓延,冰冷的空气在此都黏腻了许多。 湿哒哒的,腻溜溜的,润得不行。 潮湿氛围间,一只戴着灰色军官手套的大手袭了上来,正好卡在白色内衣……边缘中间。 薄薄的内衣轻轻鼓起,其间,立起了如青桃般的胸脯,像是受到了周遭冷空气的刺激,还在发抖,可怜得很。 偏偏越轻抖,隐约的弧度越明显得很。 两边轻轻鼓起,正中间,微微凹出了一条线。 冯·卡尔的眸色加深,大手也慢慢下滑。 像被一条阴冷毒舌盯上般,陈连理的肌肤泛起疙瘩,针尖般的冷汗开始在额头冒出,她有些忍不住了。 心脏一上一下,永不断绝地高频跳动着,终于,在那只停留过久的大手动起来时,心脏猛地顿住。 然后,彻底蓬勃,跳动。 男人抓住了她的胸脯。 陈连理不由自主地将肩膀向内扣着,做出一副畏缩的姿态,她的身子也不禁地后退。 但退不开…… 男人狠狠抓着,然后,如磨刀般缓慢揉捏着,像是在揉什么至恨的东西。 先是轻轻地,慢慢地。 再是狠狠地,重重地。 陈连理不忍痛呼出声,但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大后,下一刻,双手又猛地覆在嘴上,强迫着自己禁声。 似乎只要自己不出声,眼前的一切便都是假象。 但冯·卡尔怎么能让她如愿呢? 手上力道越来越大,樱果被成串提溜起,再狠狠放下。 日耳曼血统里的强势浸润着冰冷空气,在无声蔓延。 酸痛和不适接连袭来,还有紧绷着将要爆炸的心,终于,在白润的胸线彻底变成红色时,男人松手了。 “Nachsehen。” 陈连理听不懂德语,但却正确作出了反应。 她抬起头。 一副慌张胆怯的模样,像青山雾草中迷路的小鹿,可怜得很。 男友 但冯·卡尔可不心疼。 他垂着头,菱形脸轮廓清晰,蓝灰眸子看着温润但是绝对带有攻击性,面部平整度极高,给人深邃锐利的感觉。 眼下,这位非常吸引女士的绅士军官挑着眉,颇有些斯文败类地凝着自己被灰色军官手套包裹的大手。 然后,在陈连理颤抖的注视下。 一点一点,扯开手套。 昏暗阴影下,灰黑色的皮质也泛出光漆,但这个日耳曼英俊军官并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地将手套拿起,慢慢地放在了他高挺鼻尖下。 侧暗光圈下,甚至能划出一道笔直的阴影。 莫名地,还在惊惧中的陈连理就想到了中国的古话。 如果一个男人鼻子很挺,那么他一定很行。 而欧洲人,普遍比较大。 更别说日耳曼人,更是被评价为人类进化的极致。 思绪无序乱飞,终于,再看到那挺直鼻尖轻触到那灰黑色军官手套后,陈连理人懵了。 那里,高挺鼻尖下,这个日耳曼德国军官,在轻嗅他的手套。 可他的手套……刚刚才从自己那里移开。 陈连理止不住地吞咽喉咙,她不可思议地看过去,就见男人微垂的眸子突然抬起看向她。 凌厉阴翳下,有丝缱绻。 “很香。” “一股……很甜腻的奶香味。” “我的中国话……没说错吧!” 卡尔凌厉的眼神开始变软,如缠缠绵绵的溪流,像阴冷的蛇注视着自己的猎物,强势掠夺。 被这侵占欲十足的眼神捕获着,陈连理很怂地垂下头,避开这束过分的目光。 但冯·卡尔只是冰冷笑笑,略过手间的灰黑手套,大有深意地揉捏,摩搓。 死亡般寂静袭来,静的水珠坠落都能听到,终于,在最后一个揉捏后,冯·卡尔抬起了头,叫来了门外的士兵。 “把她们……全部送进贝尔森集中营。” 音词被一个一个吐出,像黏腻的爬行动物,机械而又冰冷。 贝尔森集中营…… 陈连理的脑子像被震雷击中般。 那个去了就出不来的集中营! 进去……必死无疑。 陈连理不想死,所以,生死境况下,她爆发出了莫大的勇气,抖着腿爬上前去,抓住了这个英俊军官的裤腿。 “我是跟爸爸来到德国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犹太也不是我窝藏的……” “我是无辜的。” 少女的音色很浅,听着如雾化的水气,卡尔垂头,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很可怜。 小小的一只,柔和的脸上满是懦弱,像是初阳时还剩下的那一抹雪苞,轻轻一捏,满是粉碎。 很想让人……掌控。 冯·卡尔又忍不住地揉捏着指腹处的软肉,然后,掏出了一根看不出牌子的香烟。 他半蹲下了身,像是守护国家的骑士,高大帅气,气质俱佳。 香烟被这个英俊的日耳曼军官点起了火,懒洋洋地拎在手间。 他幽幽凝着陈连理,侵略意味的同时还很享受,其间,深夜的一只蚊子飞了过来,不多不少,刚好落在这个英挺的军官手上。 像是知道日耳曼人有良好的基因,蚊子一动不动,专心吸着血。 卡尔轻轻一瞟,看似漫不经心,但手上烟头却稳准狠地触到蚊子背部,再轻松一抖,下一刻,蚊子没有任何反抗的坠地。 就跟只会爬在德意志脊梁处吸血的犹太一样。 拍死,只会脏了他的手。 卡尔收回目光,面容似笑非笑,但唇间逸出的白雾却呼地扑出,盖住了陈连理的小脸。 陈连理难以忍受地闭上了眼,皱起了眉。 她脸很小,有着透明玻璃的苍白,同骨骼宽大的欧洲女人是两个极端。 软得不行。 没她们耐搞。 像是一使劲,就会如同那脆弱的花朵般,枯萎衰败。 冯·卡尔没见过这种女人,或许,还不能称为女人,侵略性极强的目光流连在女生花骨朵般的胸部,卡尔又拿起了香烟。 他狠狠咬住了香烟顶端,像咬住了陈连理的脖颈,阴翼眼神一动不动,把面前女生看得发慌。 终于,在吐出一口浓郁白烟后,这个纳粹军官冷淡的声音响起。 “送入贝尔森集中营。” * 陈连理和艾丽娅被大卡车拉着送入了集中营,车上还有很多人。男女老少,皆为犹太人,陈连理是唯一一个中国人。 四面八方的目光汇聚而来,陈连理不由得抱紧双腿,想悄无声息地向后面移动。 但人实在太多,她已经被挤到了车壁旁,再向后,只有硬堵堵、还摩擦着肌肤的车壁。 隐晦的目光还在无声蔓延,陈连理受不住这夺人视线,却无法逃脱半点,直到一个瘦弱却坚毅的身体抵了上去。 陈连理惧怕地抬头,正好撞向艾丽娅看着她的目光。 有着立体五官的犹太女生勇敢地挡在了她的身前,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 但她没说话,只是看着陈连理摇了摇头,用秀长的手指抵住嘴,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陈连理看得迷迷糊糊,她根本不知道这个漂亮的犹太女生想说什么。 但很快,下了车后,陈连理知晓了。 她们像猪一样被高大的纳粹士兵从卡车上赶了下来,其中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没跳好,下来时歪了腿,只一瞬间,枪响声出现,红色的血花从女孩的头里蹦了出来。 几秒后,她躺在了地上。 现场一片安静,没人敢出声,陈连理被吓得软了腿,几乎要倒下去,但她被艾丽娅紧紧抓着。 他们被分成了两批,男的一批,女的一批。 陈连理跟在艾丽娅身后,她们先被带去剪了头发。 但不是全部剃光,大约剪到脖颈处,然后被带去纹身。 在这里,她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艾丽娅是50572,陈连理是50573。 给她们纹身的也是一名犹太俘虏,兴许是同类的缘故,他的动作放得极轻,针扎进去时也不是很痛,但酸酸麻麻的感觉也很难让陈连理承受。 但这股酸涩持续到陈连理看到宋禾风为止。 陈连理眨着眼,双唇止不住地颤抖,真的是宋禾风,她的男友。 他没死,只是……在战场上被俘虏到了这里。 陈连理想喊叫,想喊出声来,到了这个注定死亡结局的集中营,她惶恐不安,她迫切地想要寻求一个怀抱,但却不敢,刚刚犹太少女的下场还在眼前。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宋禾风背着重石,跟着前方人群攀着长梯。 请脱,是我为你检查 纹身过后,陈连理和艾丽娅被赶到澡堂门口,这里已经汇聚了一大群犹太女人,在这里,陈连理算是异类。 同她一样有着黑色头发、长着褐色瞳孔的亚洲女人很少,但也不是没有。 女人们五个一批进去,但轮到陈连理时,发生了意外。 艾丽娅和之后的三个犹太女生被拦住了,五官立体的女军官瞟了陈连理一眼,对她做出一个挥手前进的动作。 陈连理忐忑,纠结两三秒后,到底不敢一个人进去,还是问出了声。 “我一个人吗?” 她声音很低,神情也软弱得很,生怕惹怒这位长相有些凌厉的女军官。 但女军官倒没气恼,只是懒散歪头盯着陈连理,像是对她极有兴趣。 女军官是纯种日耳曼人,五官深邃,高眉碧眼,美貌可以和美国大妞一论高下,但没有老对手的娇柔和诱惑,相反,是一种发自灵魂的昂扬和骄傲。 这位美貌女军官上下打量了陈连理几眼,才神色莫名扯起了嘴角。 “对,就你一个人,快进去。” 女军官看起来兴致不高,说起话也懒洋洋的,但陈连理可不敢认为她好对付。 只要是纳粹,都是恶魔,只不过优越的外表和绅士的礼仪会将他们伪装得更加优雅。 陈连理忐忑地走了进去,澡堂内部,放着烧了一半的油灯,渲染出昏黄的氛围。 好像没有人? 陈连理试探着往前方走去,但澡堂空间毕竟不大,待走到角落堵塞处后,陈连理不得已转身,然后,彻底顿住了。 对面背光处,高挑挺拔的日耳曼军官站在光圈阴影下,轮廓模糊,如古战场遗落的雕塑。隐约透出斯文的面具,而在这光与影的分界下,恶劣的灵魂在暗处窃笑。 几乎是瞬间,陈连理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 她像石头般呆立在原地,神色满是惊惧。 怎么会是冯·卡尔,这个出身容克贵族的日耳曼军官。 颤抖和胆怯瞬间抚上陈连理心尖,她像是被父母扔掉的雏鸟,愣愣地凝着阴影下的军官。 “真有缘分,我们又见面了。” 冯·卡尔看起来一副绅士模样,蓝灰色眼眸含情满满,温润却刺眼,透过那层斯文的薄纱,隐约可见野兽的獠牙,在文明的边缘轻轻舔舐。 但他却到底不是一个甘于和平的人物,普鲁士容克贵族的血液, 天生充斥着好战的基因,他们热爱死亡,并以鲜血为信仰。 冯·卡尔也不例外,若非在前线受伤,他也不会回到柏林养伤。 现在,这个从帝国黎明走出来的日耳曼军官,正伪装着面容、隐藏着掠食者的狡黠,一步步靠近着陈连理,佯装绅士道: “请脱衣,今天,是我负责你的检查。” 心脏砰砰砰地跳着,陈连理既紧张又不可思议,她在想,浴室检查这种事怎么会交给一个上过前线的纯种日耳曼军官。 可触及到这个英俊军官斯文绅士、但又难以抗拒的目光,陈连理还是服从了。 她很惧怕,所以想快点脱掉衣物,但被一束避不开的黏腻目光注视着,动作不可抵抗地缓慢了起来。 想欺负你 陈连理的手在抖,往常极好解开的纽扣在此刻复杂了起来,但越是紧张,越难解开,直到额头出现细汗,这轻薄衬衫的第一个纽扣才被解开,露出脆弱又瓷白的锁骨。 陈连理的锁骨很好看,纤细又不失力量感,像两道优雅的弧线,从肩膀延伸而出,指向……神秘又吸引人的下方。 卡尔舔了舔下唇,玫瑰色的唇瓣再次变得深红,他蓝灰色的眸子深邃了起来,像潜伏着的猎豹,只要猎物露出一点马脚,便会扑涌而上。 纽扣一颗一颗被解开,先是瓷白脆弱的锁骨,再是盈盈月色的胸脯,然后,慢慢划下,是又平坦又纤细的腰身,其间,还窝陷着一个小小的肚挤眼。 好小…… 好瘦削…… 浓浓欲色显在卡尔凹陷的眼窝内,他是德意志帝国最出色的军人之一,情绪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此刻,一种狼群凝视羊群的死亡压迫感在他枪口一样的眼瞳里蔓延。 冯·卡尔没出声,只是用欲得浓烈得眸子凝视着陈连理。 由上至下地浏览。 薄得要碎掉的锁骨…… 隐约露出弧度的胸型…… 以及……延伸着神秘之区的下方。 但还没过瘾。于是,阴翳低哑的音词被吐出,包裹着无言的欲,轻飘飘坠落在那条纹麻裤上。 “还有呢?” 情色意味不言而喻。 陈连理惧怕得发慌,她讨厌这个德国军官看向她的眼神。 让她想到了最开始……他们的相见。 那是一个不怎么明媚的阴天,柏林到处弥漫着腐朽的气息,这气息蔓延至了大楼,衬得古朴墙壁阴暗晦涩。 陈连理就是在那样的一个夜晚,见到了冯·卡尔。 彼时他还不是上校,还未曾上过战场,一副斯文英俊的模样,像是从古老图书馆的尘封书页中走出的幻影。 英俊得过分。 但就是这么一个莱茵河畔里走出的容克贵族,在转梯的栏杆下,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等着陈连理终于发现,惊慌后退时,这位英俊贵族却是文雅道: “您好,我来找您的父亲。” 仪度虽然绅士有礼,但侵略感十足的眼神却未放过陈连理半分。 由上至下,慢慢地凝视着陈连理,像是欣赏自己珍贵的藏品,眸子中的兴味逐渐浓厚。 而现在,三年后,这种眼神再度出现了。 浓得炽烈,浓得……让陈连理有些难以接受。 但她到底不敢反抗这位过分绅士的日耳曼军官,于是,手慢慢放在了裤头上,指腹与棉麻用力揉搓着,裤子慢慢被褪了下来。 小小的…… 她哪里都小小的。 又小又白……不可盈盈一握。 冯·卡尔凝着那又细又白的小腿,想着,这么软的一双腿,能夹在自己的腰上吗? 她能承受得住吗? 是不是只要使劲一握,就会哭着叫出来。但她又胆小,也不敢大声哭叫,只好低垂着音,皱着一张软巴巴的脸求人不要欺负她。 但有谁能不想欺负她呢! 冯·卡尔迈着轻步走近,他第一次就想欺负她了。 M37短靴踩在地板的声音清脆明亮,给这暧昧寂静的洗澡房增添了一丝威压。 磨碎 冰冷优雅的军官制服出现,如古希腊神级雕塑的日耳曼军官逐步靠近,短短一瞬,便遮盖住背光的昏黄灯晕,只留下一片阴影,完全地覆盖住陈连理。 陈连理的心提到嗓子间了,她止不住后退,动作如小虫搬离粮仓,细细碎碎,但又明显至极。 冯·卡尔笑了,但没有阻拦,大多数时候,他都斯文至极,若非是在这个死神到来的贝尔森集中营看见他,大部分人都会认为,这是一个英俊却又温润的贵族绅士。 但贵族绅士可不会有如此侵略性的目光。 陈连理退一步,他上前一步,时间流转,踏上的足迹却无改变。 终于,陈连理被逼到了墙角处。 她可怜极了,又胆怯极了。 头都不敢抬,颤抖着的身躯将身上披着的衬衫抖得不行,直到……一只修长大手抚了上来。 那指节洁净修长,修剪齐整,看着极为悦目,却像有一头蛰伏的野兽在指尖跳跃、冰凉、危险。 指腹自带的茧透过轻薄的衬衫,摩擦到了陈连理的肩臂。 一点一点地,像细碎的沙子磨过透明的玻璃。 极为的难听。 陈连理的呼吸变得急促,带动着身子颤了起来,连同那根摩擦的手指,一起上下起伏了起来。 只是,极为轻微。 冯·卡尔扯出了笑,优雅恶魔泛起的兴味怎么都掩不住。 “怎么……不舒服?” 指腹还在轻轻刮动,带得衬衫都蜷了几分,冯·卡尔突然觉得它有些阻碍,于是,右手制住了微抖着身子的陈连理,替她褪去了衣衫。 空气冰凉,但绵密却又湿热的气体却从英挺军官的鼻尖处呼出,黏腻地喷洒在她的胸尖。 湿与热的交触,让陈连理不舒服得很。 她不敢抬头,不敢去看男人触向自己的目光。 但又羞愧裸体的自己被除开男友之外的男人看见。 是以,紧张之下,陈连理还是忐忑出声了。 “长官,您看得可以了吗?” “我没有携带管制刀具,什么都没有,也没有藏着珠宝。” 陈连理的声音是破碎的、颤抖的,但却激不起冯·卡尔的同情,只会让他的欲望疯狂上涌。 他望着身前的少女。 小小的,白白的,完全不同于欧洲女人的羸弱。 仿佛一用力,就会像蒲公英般破碎掉。 软得很…… 没有骨头,但却又坚信着善良。 冯·卡尔不喜欢。 要么是纯粹的恶毒。 要么是坚定的勇敢。 如果都没有,他想要培养起她的傲骨,再像石头湮灭般,一点点磨碎。 一定很有趣。 这么想着,冯·卡尔抬起了头,蓝灰色眼眸渐渐泛出欲色。 陈连理软弱又无辜的神情暴露在他面前,但冯·卡尔唯一的想法是。 她可真骚。 好会勾引男人。 尺刑 陈连理还在等待眼前军官的回应,却见来人从身旁木柜里抽出一把游标卡尺。 冰冷,带有机械的美。 冯·卡尔拿高手中卡尺,带笑的蓝灰眸子却紧紧盯着陈连理,像是观察猎物的毒蛇,阴冷、缠绵。 “还要检查一下。” “万一……里面藏着东西怎么办。” 冯·卡尔眉角低挑,意有所指,凝着陈连理身体的目光逐渐深浓。 陈连理受不住这话,冰冷身体猛地紧致起来,轻微呼出一点湿气,就能看到留在肌肤上的鸡皮疙瘩。 她知道这个日耳曼军官是什么意思。 陈连理紧咬着下唇,强忍着不透露出一丝惧怕,颤抖的脖颈却将她的懦弱公之于众。 她是中国少女,传统得很,海边暴露的泳衣都不可能接受,怎么甘愿接受一个陌生男人的审视。 还要…… 被陌生的德国男人侮辱……里面藏了东西。 怎么可能藏…… 那里……那么小,她自己碰都害怕。 陈连理最害怕的便是自己的身体,她当然会有欣赏的时刻,但那是在浴室,自己一个人洗澡时。 但就是如此,她也只是揉揉捏捏,偶尔揣着好奇的目光看过去,就是这样,她都觉得尴尬、可耻,又怎么能承受得起男人那样过分的侮辱。 陈连理很不情愿,她耸着肩膀,双手交叉在胸间,可遮了上方,下方又露了出来。 她双腿交叉,却也只能让暴露的地方更加明显、更加难堪地……去迎接德国军官欲炙的目光。 陈连理几乎蜷缩成了一条虾,但这个日耳曼军官却犹嫌不够。 他将泛着趣味的眸子上移,唇角还挂着玩味的笑,偏偏五官英俊立体,举止绅士有度。 “听过尺刑吗?” 带着复古腔调的清音缓润流出,如莱茵河畔的迢迢流水,在静得能听见水珠坠落的洗澡房,格外明显。 陈连理顺着话头,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眼前过分英俊的德国军官。 然后就见到…… 这个贵族绅士摩擦着尺条,对上她的目光,礼貌而又优雅道: “听说……对付中国来的俘虏,这条刑法很有用。” “但我还是想试验一下,会不会有中国人,不怕它?” 不要乱动,不然……不好测 陈连理没听过尺刑,但触碰到冯·卡尔那闪烁着兴味的蓝灰眸子后,有了丝惧怕。 什么尺刑,能让中国人受不住。 “特别还是……中国女人。” 冯·卡尔的声音很轻,坠垂着如莱茵河的流光,温文尔雅,斯文绅士,但莫名让陈连理害怕。 然后,陈连理就见到眼前轮廓深邃的德国军官拿起卡尺,靠近了她。 冰冷触感袭击到脸颊,轻挑地拍了拍,陈连理的双颊被拍的泛红,像团了一朵云彩。 但这还没完。 如利刃锋利的卡尺慢慢划到两眼之间,它似乎在想落在何处为好,是以,有了些犹移。 陈连理就看着漆黑卡尺在眼间滑动,时上、时下,伴随着她收紧的呼吸,缓慢滑动。 卡尺最终落在了陈连理的两眼间,尘封许久的仪器终于活了过来,开始动用能力测量它们的距离。 眼间距:86mm 脸围:13cm 鼻翼:34.84mm 一道道没有生命的数字被冰冷吐出,陈连理就像个木头人,被人无情地赋予数字。 她感觉自己被羞辱了,好像被切割成了无数块,冯·卡尔就是负责切割她的人。 她没有尊严,没有生命,只是这冰冷军官尺下一具会说话的死物。 陈连理抖着身子,有些难以接受。 她眼眶泛红,但就连在身体上的卡尺却不放过她,仍在慢慢下滑,终于,滑过一片白腻,来到了关键处。 “很美。” 含着欲色的哑音被吐出,包裹着浓浓欲裂的情愫,激得陈连理不得不垂下头去,然后,就见到了冯·卡尔—这个出身贵族世家的军官,正深着眸子,密密细细地凝着那白肉。 像是专心致志做研究的科学家。 又像是单纯的好奇。 总之,那欲得迤逦的蓝灰眸子凝得那坨不放,甚至,用冰冷卡尺碰了上去。 几乎一碰,陈连理就低吟出声。 她很敏感,更别说那处常年包裹在衣襟内,没怎么触过冷空气。 但冯·卡尔不知,他仰头,鸦羽般的睫毛下,骨相锋利得同雕塑不相上下,既有容克贵族的华贵感,又有被迫骤然抽离欲望时的贪婪感。 “痛了?” 喑哑中透着欲色,还伴着淡淡的疏离。 陈连理微张着唇,胸膛止不住地呼吸着,连带着身体柔软处,也波澜起伏。 但到底是太小了,看起来就像是小人趴在树上,疯狂摇晃着桃树时泛起的微波。 虽小,但诱人得紧。 冯·卡尔玫瑰色的唇瓣开始干涸,他喉处一阵渴意,像是被烈焰灼烧过。 他拿出卡尺,对准着那处,狠狠按了下去。 但声色却斯文文雅。 “痛也忍着。” “谁叫你那么骚……还要挺着。” 尖锐的疼痛袭来,陈连理白了脸色,她下意识想耸肩、遮盖住那处,否认这个军官所说的话。 但眼前人却强势得让她闪躲不得。 冯·卡尔凝着眼前这个无时不刻都在勾引他的少女,修长指骨,代替卡尺按住了那处。 “乖点。” “不要乱甩,不然……不好测。” 羞辱 冰冷卡尺抵到陈连理胸间,标记清晰的数据完美展示出底部至隆起的弧度。 “3cm?” 冯·卡尔声音低哑,他抬眸,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凝视着陈连理。 “中国女人都是这么小?” “还是……只有陈小姐这么小?” “像个圆锥,只有一点点。” 陈连理脸红得可怕,眼角也泛滥着水意。 她想赶紧逃开,她受不了有人当众按着她的胸,去测量这些没用的数据。 但被高大军官制住了。 不容反抗的大手紧挟住陈连理的肩膀,优雅的面容却满是绅士。 “还要等等。” “还没有完。” 冯·卡尔弯起的唇角如斯普利特的月亮,皎洁又温暖。 只是,手上的动作却冷狠得不行。 他单膝跪地,背脊挺直,日耳曼人的严谨和禁欲被凸显得淋漓尽致。 卡尺在他手上有了新的用法,像阴冷的蛇一样触碰到了陈连理的下体。 几乎是一瞬间,陈连理就颤了起来,她疯狂地想要后退,但却被狠狠按压着。 长尺还在不管不顾地向前涌动着。 陈连理怕极了,她从没碰过那里,甚至害怕那处,会很痛。 撑着胆子,陈连理抓住了那卡尺,面容一副破碎模样。 “真的没有……” “那里藏不了东西,求求了……” “是吗?” 冯·卡尔很是斯文有礼,看着不像一个漠视人命的纳粹军官,但手上的卡尺却迟迟没有放下去。 “你要怎么证明呢?” “证明?” 陈连理嗫诺重复着。 “对!证明!” “藏不了东西。” 隐晦的声音响起,冯·卡尔仰头,蔚蓝如深海的眸子正紧紧盯着陈连理看,透出几分潜伏的贪婪。 “要怎么证明,你藏不了东西。” “我……” 陈连理的嗓子像被一块重石堵住,如何都说不出话。 她看着这个德国军官拿起的卡尺,惶恐便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 不可以的…… 她会死的…… 会很痛…… 她要证明她没有藏东西。 缺氧的窒息弥漫开来,陈连理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她有些呼吸不过来,心脏还跳得极快,一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她如何…… 如何都冷静不下来。 她轻轻后退,破碎脆弱的低音就漫了出来。 “我可以证明的。” 软弱、仿徨、又无依,隐约还带着哭腔。 她裸体跪在了墙角,张开了腿。 陈连理觉得自己要死了,她紧紧闭着眼,不敢相信,自己做出如此下贱的行为。 她从没有接触过这一面。 在陈伯源的庇护下,她一直是一个皎皎月光的娇小姐。 虽然软弱,但也干净。 她清清白白,享受着犹太少女享受不了的安全,接受着国内少女接触不到的教育资源。 她是父亲羽翼下的公主,大多数悲惨犹太女艳羡下的娇贵小姐。 可如今,朗朗天日,在寂静的洗澡房,她脱光了,为了避免酷刑,像个下贱的妓女一样,大张着腿。 她对着一个德国军官、对着残忍的纳粹刽子手,做出了这样的动作,就是因为惧怕。 陈连理闭紧了眼,纯黑世界中,风声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她听见风声刮起门帘的响动声,听见水珠坠落的破碎声,甚至……听见了一声隐晦的吞咽声。 混杂着渴望、欲色。 她真恶心。 好漂亮 极致厌恶中,陈连理感受到有冰凉死物抚摸了上来。 缓缓地、冷冷地、像恶心的毛毛虫,她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慌张地看了过去。 就见着原本离自己有一点距离的冯·卡尔彻底贴近了自己。 泛着漆光的军服贴贴实实摩擦着她的肌肤,英挺军官冷白色指骨触碰上了那隐秘之处。 缠绵又晦涩,性张力十足。 陈连理头脑发懵,下意识便伸手去推这个高大的日耳曼男人。她双手无力,却意外地将男人推开。 直到充足氧气蔓延了过来,她才有些回神。 这个德国贵族、纳粹军官……刚刚竟然在…… 在碰自己。 陈连理难以接受,她忍受不了一个陌生男人触碰自己那处。 就是男友宋禾风……也没有过。 如今竟被一个陌生的德国军官给碰了。 陈连理抖着身子,还在不断后退,最开始推开男人的勇气已经烟消散尽,现在,她只敢垂着头,闭眼羞耻问道: “看清了吗?可以了吗?” “根本没有藏东西。” 风声在静止,安静的洗澡房内,陈连理只能听到缠绵的呼吸,混杂着肮脏的欲望,化作迤逦的话流淌出来。 “当然可以。” 冯·卡尔鸦羽般的睫毛轻颤,勾魂摄魄的眼神散发出恶意,玩味又温润。 “看得清清楚楚……” “很漂亮……” “像春日盛开的桃花一样,泛滥又鲜嫩。” 冯·卡尔的话一落,陈连理的心就一紧,特别是在男人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更是,羞得眼角的水意都涌了出来。 但这个向来表现得格外绅士的德国军官没放过她。 仍慢条斯理温润道: “这就受不住了?” “真可怜啊!” 晦涩的低音缠绵在陈连理耳间,这个冷血的纳粹军官垂头,贴近了她。 “真鲜。” “是中国女人都是这样?还是只有我们陈小姐是这样?” 陈连理没理会,仍垂头闭眼,像是要避过男人的骚扰。 但冯·卡尔不在意,他蓝灰双眸紧紧凝着怀中少女白皙的脸庞,玫瑰色的唇瓣吐出下面古诗。 “可怜数点菩提水,倾入红莲两瓣中” 声音清越,流水潺潺。 “许多年前在学习中文时学过的一首古诗,不知有没有记错。” “不过,陈小姐是中国人,应该知道……我有没有读错。” “是吧!” 纳粹军官意味深长,满脸玩味。 “我不知道。” 陈连理颤着声反驳,她摇晃着头,拒绝的意味十足强烈。 现在,她只想离开洗澡房,离开冯·卡尔身边。 他太恐怖、太变态了。 “我可以出去了吗?”颤着声回答完这个纳粹军官的问题后,陈连理终于仰头,脆弱又带着希翼德看向冯·卡尔。 求他……放过她。 冯·卡尔接受到了这束恳求的目光,他扯出温润无情的笑,向后退开,虚散的光线弥漫至这片空隙,使之有了明亮。 然后德三军官军装上的佩剑、戒指、权杖在此显露无遗,无不彰显着他冷峻高贵的身份。 “当然可以。” 陈连理听到这个纳粹军官如是回答。 男友 陈连理在高大军官晦涩的目光下穿起衣服,她很紧张,动作也异常迅速,但还是感觉自己在被寸寸凌迟。 一股贪婪阴暗的目光注视着她。 陈连理没有勇气回看过去,再确定将自己包裹完整后,她秀长的手指不断地揉捏着衣摆,鼓足勇气踏出了脚步。 但她前方是冯·卡尔-这个纳粹军官,他完美地将她框盖在了偏僻角落。 陈连理撑着胆子绕过来人,细碎的步伐满是匆慌,她看到了阴冷的阳光,她能够出去了。 但在踏出洗澡房的最后一步,一股力猛地袭来,陈连理只觉得头晕目眩,等她反应过来,她被掣在了高大军官的怀抱里。 这怀抱冰冷,严谨到一丝不苟的军服透不出一丝温情,就是这个日耳曼军官有着一张足够优越迤逦的脸,也半点让陈连理升不起娇羞的情感。 只有一阵惶恐。 冯·卡尔像是对怀中少女的反应很有兴趣,他高挑着眉,东德贵族的禁欲感扑面而来,明显德系锋利美人。 而眼下,这个狼系英俊的军官正深深地凝着陈连理,寸寸目光似要将她剥皮吞入,直到看得陈连理耳间泛红,才放开掣肘的大掌、浮起复杂意味的轻笑。 “陈小姐,小心。” “路还远,我们……来日方长。” 陈连理没理会冯·卡尔,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灰头土脸的跑了出来。 直到离了洗澡房一段距离,一直紧绷着的心才得以松懈,可还没等紧张的心情彻底平静下来。 一声“连理”,又让陈连理顿住了。 陈连理不敢相信,几乎是乞求地回头,就撞上了宋禾风很是震惊的目光。 男人向来沉敛稳重,此刻也不免露出握紧了衣袖,他紧紧盯着陈连理,不愿相信,那个应该在国内无忧无虑的少女,也出现在了这个死亡集中营。 陈连理哽咽着,见到男友,原本难受的情绪终于冲破堵塞,眼角泛起了水意,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她想走过去,想诉说自己的委屈,却在动声时顿住了。 冯·卡尔踏出了洗澡房,他站在门口,高大身影完全盖住住光线涌进房间的可能性,身后,一片黑暗。 他模样长得俊,优越线条立起深邃轮廓,独属于德意志的优雅和冷血在他身上展露无遗,但他会伪装,借着古老贵族世家的出身,伪装出一副优雅斯文的谦和形象。 就像现在,他笔直地立在洗澡房门口,阴暗又妖异的美感间,扯出漫不经心的笑、目光沉沉地凝着陈连理和宋禾风。 像是很好奇两人的关系。 冯·卡尔凝了陈连理后,又将目光长久地移向对面的宋禾风,许久,他唇角的笑意扩大。 有傲慢,有不屑,兴许……还有丝丝不愉。 别离 陈连理被踉跄地推到了地上,身旁是同样被当成猪一样赶上来的犹太女。 她们被纳粹团成了一团,紧紧包围着。 骚动开始出现,陌生女人们两两相顾,面上是禁不住地担忧,她们都在颤抖,都在痛苦地等待恶魔的审判。 之后,又有陆续的纳粹女被放了进来,将近一个时辰后,陈连理终于看到了艾丽娅,她穿着棉系条纹睡衣,也被赶了进来。 陈连理小心翼翼地抬起身,悄无声息地凑了过去。 她太害怕了,于是像只小羊一样寻求着安慰。 艾丽娅注视到了她,也像妈妈一样拍了拍她的脊背,保护着她。 “你刚刚……” 陈连理性格内敛,突然和这个帮助了自己几次的犹太女说话,还有些不习惯。 但恐惧强迫她问出了声。 “也被检查了吗?” 艾丽娅看着中国少女小鹿般的眼睛,安慰似得点了点。 “别怕,很正常的。” “我们都会好好的。” 虽然是这么说着,但艾丽娅知道,他们能活下去的机会很渺茫。 很少有人能从贝尔森集中营走出去,如果真能出去,恐怕只能等到德国战败的那一天。 但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没人知道。 艾丽娅看着身后的中国姑娘,很是抱歉。 她厌恨向德军告密的陈伯源,却并不讨厌他的女儿。 艾丽娅是个真正坚毅善良的犹太女孩,她挚爱她的国家,痛恨那些为利益告密的烂人,却也会为无辜牵扯陈连理入集中营而愧疚。 她会尽力保护着她。 但纳粹没给她机会,他们把女人分成了三类。 长相漂亮的、长得一般的、还有妇女和老人。 艾丽娅被归到了长相漂亮的一类。 纳粹上来要将她抓走时,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勉强扯出了笑,看着很难受的安慰陈连理。 “没什么的……” “没什么,要坚持下去……” 这是艾丽娅被拉走时对陈连理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死死盯着陈连理,似乎想将这话刻进她的脑袋。 但陈连理懦弱垂下了头。 她很怕…… 甚至不敢去看…… 纳粹军官粗鲁扯走艾丽娅时,那张脸上有着藏不住的淫笑。 恶意、淫秽、肮脏。 完全不是看一个人的眼神,而是猎物。 第一次,陈连理感恩,轮廓深邃五官立体的德国人不喜欢中国人柔和的面相。 她被分到了普通女人这一族,听着是要去干苦工。 但没有老人和儿童那处好,听说……她们是要去洗澡。 陈连理隐隐觉得不对劲,纳粹是嫌她们太脏了吗? 陈连理没有时间去关注了,她同一大批力壮的普通犹太女,再次像猪一样被纳粹德国赶到了一片空地,她们要在这里完成为时一个月的的苦工。 暖光不热,还有着风,但陈连理的手脚却像麻痹了般。 她没有任何力气,车上堆满了钻头,她要推动着小车去将近一千米的第三区,那么有着犹太男人在修建房子。 陈连理搞不懂,但还是尽力推动着小车,直到一条鞭子抽到了小腿,留下血红淅沥的痛痕。 男二出场 长鞭还在不停挥动着,很快,陈连理就被打得倒在了地上,起不了身。 土黄色灰尘铺盖在了她鲜血淋漓的伤口上,看起来尤为可怖。 隐约露出的长条伤痕里,噬骨的痛意沁入了肉皮,沾染出一道道深红色血迹,艳裂浓稠。 陈连理几乎痛得说不出话,她的小脸皱成一团,唇齿微张,时断时续地痛吟声就这么传了出来。 不清晰,但也够身后的纳粹士兵听见。 像是没了耐心,纳粹士兵径直抽出了枪,打算直接将这软货了结。 陈连理大吸一口气,身旁推着车的犹太女看到,立马谦卑弯腰扶起了陈连理,推搡着陈连理推车。 陈连理再也顾不得腿上的深红鞭意了,死亡降临时,她比任何人都惜命。 只要一想到刚刚那冰冷漆黑的枪口对准自己,就再也不敢矫情。 她使劲推着小车,在使出了吃奶的劲后,终于,车动了。 陈连理一直悬挂的心轻轻扬了下来,她没敢回头,自然也看不见,身后的纳粹士兵还举着枪、对准着她。 “好了。” 士兵身旁的兄弟拦下了好友,“她不是犹太女,挺可怜的。” 纳粹士兵这才放下黑枪,但表情不是那么好看,那是漠视一切的冷血。 “那又如何,跟犹太女玩得好的东西,一丘之貉。” “我们就应该消灭一切犹太基因。” * 陈连理费力地推着小车,纳粹士兵拔枪的爽快吓到她了,就是腿上流下鲜红的血,她也不敢停留。 直到到了第三军区旁,刚在一旁扶起她的犹太女才帮她缠上了白布。 陈连理惊呼地道出一声谢,她眼角漆红,脸颊却泛白,胸脯还在时断时续的鼓动,一看就是被刚刚的场景吓到了。 犹太女也没多说什么,只对着陈连理笑了笑,就继续费力推动着车。 陈连理也用着力,但实在没力气了,推得极慢,原本距离百米的第三军区在她看来遥远得很。 她好像要倒下了,真的坚持不住了。 腿上的白布在挣扎间泛出了鲜红的血,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咬般,陈连理真的痛得受不了。 她感觉自己要死了,全身无力,喉间发痒,不大的太阳像是金乌烘烤着她。 她要热死了。 或许,这么死下去也挺好,她好像过不去了。 陈连理不想挣扎了,干脆给她来一枪吧!这个折磨,她受不了。 想着,陈连理松开了小车,不等她反应,她就直躺躺地摔倒在地。 头脑发昏,眼睛发黑。 然后,眼前好像出现了个高大却熟悉的身影。 他脊梁挺直,内敛沉重,肤色没了以往的白皙,倒是那副圆框眼镜还稳稳地戴在眼上。 没了以往做商会会长时的体面,向来精细打理过的头发也被尽数剔去,只留了一个寸头。 但仍不显凶厉,关心看向陈连理时,那种温柔稳重的感觉真的让人疯狂心动,给陈连理一种身后永远有依靠的安稳。 男友 陈连理眨着睁不开的眼,光线在她眼角糊成了一团,然后,她被轻轻抱起,堆满钻头的小车也被推动了起来。 陈连理被宋禾风带进了一个隐秘的小房间,她被喂饱了水,才抽出力气看着自己的男友。 她没问宋禾风怎么进的集中营,只是紧紧抱着了这个稳重男人,浅浅水意从眼角漫了出来。 宋禾风也紧紧抱着连理。 他还有些不可置信,但有力的大手安全感十足地拍着陈连理的肩,给着她依靠。 “怎么进来的?” “伯父也不在了?” 宋禾风温柔说着,心却猛地下坠。 连理能进贝尔森集中营,只能说贪财的陈伯父来了德国,并且,因为贪财把自己折了进去。 陈伯源死不死地宋禾风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连理……要怎么撑过去。 “爸爸不在了。” 陈连理将头埋在男友怀中,只有这样,她才感到有浓浓的安全感。 “我们还能出去吗?” 少女声音破碎,满满的质疑和惶恐。 “我快要撑不下去了,禾风。” “真的不行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漫出,宋禾狠狠地风闭了闭眼,再抬头,又恢复了以往沉重冷静的模样。 “没事的连理,我们能出去的。” “绝对能。” 但陈连理却猛地抬起头,一副受不了的模样。 “我真的要不行了。” “太痛苦了,好多的苦工,一旦没及时做完,动辄打骂,真的很疼。” 苦意从陈连理痛苦的神色透出。 “还不如让我死了,我还好,但你知道那个跟我一起的犹太女吗?” 陈连理激动了起来。 “她因为漂亮被带走了,走的时候,那个变态纳粹还摸着她的大腿!!” “我不敢想象……” “是不是会被很多人……” 陈连理说到最后没了力气,明明昨天,在集中营看到男友时还很惊喜,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 纳粹完全不把他们当人。 可能……不只是女性,陈连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从男友的怀抱里挣扎了起来,她匆忙地去揭男友的衣衫,宋禾风躲避不及,还是被看到了。 满满的伤痕,结成了藤条绘在背部,可怖得很。 陈连理说不出话了,她摸着男友的背,突然道: “后悔吗?” “如果还在国内,还是商会会长,也不用在这里……” “不后悔。” 宋禾风表情坚定,“这是我们该做的事,连理,逃不掉的,任何一个有气血的男儿,都会在此刻站出来。” 陈连理是知道的。 贝尔森集中营,除了禾风,还有很多中国男儿。 但她真的撑不下去了。 宋禾风紧紧抱着女友,用哑音道: “宝宝,再撑一点点,就一点点,很快……很快我们就有机会了。” 陈连理不解,刚抬起头,就听见下一秒,小房间外哄闹起来,还有漆黑马靴踩踏在地上的冰冷感。 是纳粹军官!! 几乎立刻,宋禾风扶起陈连理,快速地出了小房间,隐藏在劳累的犹太人群和中国人群之间。 不用浪费了 战俘和犹太被排成五列,整整齐齐立在队伍里。 冯·卡尔踩着轻碎的步伐,枯叶在他漆黑马靴下发出生脆的腐烂声。 他持着马鞭,脊梁挺直,优雅走在行列中,严肃的高级感喷薄而出。 他每经过一队,行列里的人都提紧呼吸,生怕随意散出的气息打搅到了这位纳粹军官。 冯·卡尔走过第一行列、来到第二行列,在将要转角时,顿住。 瞬间,呼吸都静止了。 冯·卡尔站在宋禾风身前,高眉轻挑,玩味扯出唇角的笑。 他轮廓深邃,五官浓稠,立体侧脸如古希腊神迹雕塑。 抬眼一看,不像是嗜血残忍的纳粹恶魔军官,更像是古德旧贵族供养的天使,典雅高贵。 但天使不在乎颜值,恶魔才需要美貌去魅惑不知情的人类。 “你的手上……怎么有药粉。” 冯·卡尔抬眼,意味深长地凝视着宋禾风沾染着白粉的手指。 言罢,又将目光移向宋禾风的身后,第三列的陈连理。 在她的小腿处,一条条被药粉遮住的伤痕清晰可见。 “报告长官!” 注意到冯·卡尔晦涩凝着女友的目光,宋禾风呼吸加紧。 “修盖房屋时不小心从二楼摔下,背上沁了血,去找军医拿的药粉。” 冯·卡尔抿唇笑了笑,目光却未看向宋禾风,仍紧紧黏着陈连理,少许后,才半是傲慢半是不屑。 “是吗?” 似泉水声的澈音才落下,下一刻,宋禾风就被踢到在地,扬起一阵灰尘。 冰冷的漆黑马靴狠狠踩在他的脸上,像暗夜的机械,残酷、无情。 冯·卡尔微笑凝着陈连理,看着她的面容由伪装的平静到彻底的惊惧。 陈连理看着深深凝着她的纳粹军官,又看着被漆黑马靴狠狠踩脸的男友。 说不出话,只心口狂跳。 冯·卡尔很悠闲地欣赏着陈连理惊惧的神情,他爱死了这惧怕的小模样。 只有这一刻,她的世界全是他。 重重的咳嗽声被艰难吐出,冯·卡尔移了目光,看向脚下挣扎的中国男人,又看向男人身旁飞出的药粉,抿唇弯腰、神色莫测地将其拾起。 指节修长的骨指揉捏着那包药粉,冯·卡尔眉骨高扬,他的目光先是紧紧擢取着陈连理,在触碰到那被药粉包裹的伤痕后,才轻移向脚下的中国男人。 阴冷白天下,宋禾风胸口阵阵发疼,他艰难挣扎着,想躲开脸上的马靴去捕捉新鲜空气。 但才刚移开一点点,下一刻,那冰冷马靴又狠狠压了上来、用力碾压,仿佛马靴下是个极尽可恨的脏东西。 宋禾风呼不过气,抚在地上的手握了又握,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感触到马靴下的男人不再抵抗,冯·卡尔扯起一抹冷笑,斯文的脸上满是冷血。 他移开了腿,扬起了手上的鞭子。 “既然拿了药,不用不是浪费了?” 威胁 粗壮马鞭打在宋禾风身上,留出道道红痕,轻轻一碰,皮开绽血。 周围都被这犀利劲风声吓到,无一人敢说话。 陈连理也是,她抖着身子,惊惧地看向男友。 宋禾风的眉狠狠皱起,下唇被咬得血烂,鲜艳的血渍曝了出来,凄惨得很。 冯·卡尔却不以为意,他抬眼,灰度很低的眸子准确捕捉到了陈连理。 “gehen her。” 陈连理发懵看向这个斯文的纳粹军官,她听不懂德语。 “过来。” 如琥珀湖掺杂了点绿,像是诱惑夏娃亚当的毒蛇,陈连理不愿去,却不敢不去。 她还是嗫诺着走到了这个冷血军官的身旁,然后,粗壮冷硬的马鞭被递到了她的手边。 “鞭打他。” 冯·卡尔很有兴趣地凝着陈连理,他密密注视着少女神情的变化。 在如愿看到了惊惧神色后,唇角更是扯出一丝不明显的弧度。 陈连理不敢去接,但高大军官指腹带茧的的大掌却掣肘住了她。 一股温热从手间袭来,陈连理被裹挟着持起了鞭子。 高大身影完全将她覆住,纳粹军官微垂着腰,将棱角流畅的下巴依在陈连理耳间。 他们近得呼吸都能听见,甚至陈连理能轻嗅到鼻尖的冰冷味。 凉凉的,但又透着缠绵。 宋禾风怒目圆睁地看着,抓着沙子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但这个冰冷的纳粹军官只是高傲地挑眉,满脸不屑。 “现在,拿这个鞭子去抽他!” “不然,你也知道……被分成‘漂亮女人,的下场吧!” 冯·卡尔的声音很轻,犹如缥缈的风,但吹散到陈连理耳朵内,却让她彻底崩溃。 “漂亮女人……” “漂亮女人会被拉去做什么!” “会被强奸……被轮奸,像陈小姐的朋友—艾丽娅那样,被凶狠野蛮的德国人拽住,你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吗?” 缠绵喑哑的嗓音吐出恶毒的字。 “他们很壮,拥有德国最优秀的血统—日耳曼血统。” “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民族。” “不仅可以驱赶犹太的文化和基因,还可以,把犹太的骨头湮灭。” “他们会褪去她的衣服,看见她发育完美的胸,平坦而又紧实的小腹,然后,会脱掉自己的裤子,狠狠地……欺负她。” “她的屁股会被拍红,樱桃般的小嘴会被撑大,甚至同你一样的秀长头发……” 冯·卡尔笑出了声,喑哑中,陈连理感触到长发被握紧,一股束缚的感觉……完全掌控住了她。 “会被狠狠抓住,像牵引母马的缰绳。” “知道吗?” 轻重的声音落下,耳间弥漫开来这个纳粹军官湿热的呼吸。 陈连理握紧了马鞭。 她闭紧眼,看也不敢看地一鞭子挥打了下去。 马鞭轻,鞭声却重得明显。 陈连理轻易便听见男友强忍地闷哼声,还有耳间隐约的闷笑声。 她哭了,整个人如脱力般,手上马鞭将要掉下去。 但一只冰冷的大手完全地包裹住了她,裹挟着她甩鞭、鞭笞。 陈连理闭紧了眼,喉嗓被堵塞住,哽咽出声。 被欺负 骨节分明的大手抚摸揉捏着陈连理细白的小腿,十足的隐晦色情。 陈连理白着小脸,不由地看了过去。 她定定地看着纳粹军官的手,紧张间,莫名想起曾经一位朋友对她说过: “男人手上的青筋就是最好的黑丝。” 然后陈连理就眼睁睁地看着,昏暗光线内,那双张力十足的大掌触碰上了她的伤痕,正细细摩擦着。 “疼吗?” 半跪于地的冯·卡尔仰头,臣服地看向陈连理。 陈连理懦弱地摇了摇头。 她心里慌得不行。 刚刚鞭笞了男友后,这个纳粹军官将她带到了战俘区。 走进来,左右两边是无尽的牢房,灰黑大门被紧紧关上,陈连理看不见里面是什么,却能隐约听到呻吟声。 一声声柔弱尖叫破嗓而出,有娇软地、也有痛苦地,更多的是大哭。 陈连理被这哭声弄得紧绷绷的,她大概猜到这里是什么了。 “怎么不动?” 冯·卡尔意味深长地凝向僵着的陈连理,少许后,唇角又浮起一抹斯文的笑。 他靠近,冰冷严谨的军装将陈连理死死压在角落中。 “在怕什么?” “去看你的犹太朋友?不好吗?”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和犹太人做朋友吗?” 于是陈连理被裹挟地向前走去,长长的隧道中,响起的只有他们生脆的脚步声、以及时断时续的呻吟声。 几分钟后,他们停在了角落最大的一间房。 门内,细弱似猫儿的呻吟声响起,女人似乎遭受了很多的磨难,低吟里透出浓浓的痛意。 陈连理人崩了,她的头脑在一瞬间断线。 她有猜想过,却不敢相信。 她听出了那声音。 “去推开那扇门。” 冯·卡尔不知何时走到了陈连理身后,他高大的身影将陈连理完全的侵占在怀中。 此刻,他玫瑰色的下唇靠近陈连理耳间,极尽亲昵。 “去推开看看,有一个惊喜。” 陈连理头脑发昏,她被引诱地打开了这扇门。 然后就看见巨大的床上,三个肌肉发达的男人正包围着赤裸的艾丽娅,让她动弹不得。 陈连理看见艾丽娅发红的脸庞,泛满红痕的上身,以及……那正被两个高大军官一人一个紧抓着的丰盈。 还有一个男人正夹在艾丽娅腿间,毛茸茸的头颅使劲向前擦着,他伸出了发红的长舌,湿漉漉地从下舔到上方。 看得陈连理头皮发麻。 她下意识想后退,想离开,却被身后一双大手紧紧掣肘住。 于是只能被迫看着艾丽娅迷离着眼,被三个高大军官欺负。 日耳曼人体型健壮,宽肩窄腰,胸上还有着难看而又茂密的金毛。 粗壮恶心得很。 而艾丽娅,瘦削柔弱。 此刻,陈连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粗壮的军官把艾丽娅提起,垂着头强迫迷离着眼神的艾丽娅亲吻。 另一个军官掰开艾丽娅的腿,迎头而上。 剩下一个也没有闲着,他盘踞着那两坨丰盈,滑溜的舌头像蛇一样黏腻地爬过。 他们四个人,在陈连理面前上演着活春宫。 陈连理亲眼看见艾丽娅被强迫、被侵犯。 她在痛苦地尖叫,湿漉漉的长发被男人拽着,身上是怎么打也打不下去的男人。 一阵疯狂冲刺后。 艾丽娅累得再无力反抗,她头随意歪着,大腿岔开着,正面冲击的男人下去了,但旁边抓着丰盈的军官又接了过去,还有身后蓄势而待的粗壮男人。